老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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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老王子》的羅北安QA問答集...


這陣子為了宣傳《老王子》,北安老師接受了許多媒體的專訪,也說了很多關於《老王子》幕後創作的小故事,礙於記者們的版面篇幅或節目時間的長短,有時無法把北安老師所說得全部都呈現出來,這令人感到十分可惜,於是我們將北安老師創作《老王子》的幕後創作過程整理成問答集公諸於世啦!

想多了解《老王子》的朋友們,趕快來看看吧!




Q1.哪裡來的idea想把《小王子》變調成《老王子》?


  • A:《小王子》是一本童書,但大概沒有幾個小朋友看得懂,看得懂的都是我們這些歷盡滄桑的大人。我讀這個故事不下數十次,看完有時會覺得好哀傷:「小王子怎麼可以死呢!」,然後我突然有種念頭:「如果小王子沒有回到他的星球,也沒有被毒蛇咬死,而是留在地球慢慢長大成人,那他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些想法到了前幾年感受特別深,又正好遇上這批優秀的演員。想用小王子出發來寫個劇本和他們一起演,於是我開始為自己假設的問題找答案,小王子應該會有社會不適應症吧,畢竟他在書中一直覺得大人好奇怪,一定會跟社會格格不入、也可能會一直換工作、交不到朋友,加上找不到心中的玫瑰花,婚姻大概也維持不了,又自稱是小王子,最後可能會被認為不正常而送進精神病院,也就在此遇到其他的精神病患。而且我覺得原作的小王子其實就是聖修伯里自己,他化作飛行員(大人)跟小王子(純真的內心)打架,所以我寫《老王子》其實就是把聖修伯里跟老王這個角色結合。



  • 問答集1

    Q2.聽說很喜歡《小王子》這本書,它怎樣入侵你的生活?


  • A:我從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看《小王子》,到現在仍然每年都會拿起它來再讀一遍,而且有機會跟人聊天提及,就會說到小王子或引用其中寓意。所以越來越多人知道我喜歡小王子,在商店裡看到有小王子的周邊商品就會買來送我,我自己也買。漸漸地,我的書架裡擺滿了各種版本的小王子書籍,收藏櫃裡也有小王子版的鍋碗瓢盆或馬克杯等等的小物,甚至還有小王子的鋼筆。這些東西我都沒拿出來用,倒也不是捨不得用,就是家裡本來就有用不完的碗盤碟子,輪不到他們出場。如果哪一天拿出來使用不小心摔碎了,我也覺得沒關係,這些是身外物,這樣的想法有沒有讓我比較像小王子?(笑)



  • Q3.聽說《老王子》劇本比iphone還厲害,是6.9版,是創作時遇到甚麼樣的瓶頸嗎?


  • A:老王子劇本生成,就跟一支手機一樣需要很多程式及零件組成,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設計者,而劇本的編劇就跟手機的設計者的角色一樣。在寫劇本前,首要功課就是閱讀很多關於心理學及精神疾病的書籍,因為小王子對這社會適應不良,就會導致心裡及精神不正常,並會產生行為偏差,為了賦予每個角色鮮明的個性,必須要從書籍取得素材,但是有些理論的書真的很硬,讀起來很費神,好幾次都看書看到睡著。

    終於5.1劇本寫完了,但對白還是很生硬,我想觀眾看完應該對人生會很絕望吧,我需要演員給我靈感,因此提早排練,我告訴演員千萬不要背劇本,也不要發病,透過即興發揮這樣對白才會生活化,再加點幽默元素,觀眾心情才能放輕鬆。因此劇本在一次一次排練過程中不斷修改調整、語氣潤飾,開始出現5.1、5.4、5.6、5.9、6.0、6.5….等版本,最後在演出前1周,6.9版本終於定本,看著演員手上拿著一開始發的5.1劇本已經破爛到不行,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註記字跡,趕緊讓排助幫大家換新劇本,就跟換新機的概念一樣,所以,這6.9版本的劇本是由我及演員創作而成,長達1個多月的血汗累積,當然比iphone 6S還厲害啊。



  • Q4.老師總是說只喜歡當演員,為什麼隔了15年後又重拾創作?


  • A:這其實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很多年前我在外面(註:全民大)演戲認識了嚴藝文、凱爾、王鏡冠、黃迪揚、李依瑾這五個演員,他們太好玩、太棒了,合作過程非常開心,大家都很希望能有下次一起演戲的機會,中間還互相承諾我們某年某月要來一起做什麼戲,天馬行空一大堆想法;大概2年前吧~我就回去跟劇團說我要來搞一齣戲,用我喜歡的《小王子》,加上我喜歡的演員,這件事情就這麼拍板定案了!

    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前幾年在某個演出結束的慶功宴上,吳念真導演鼓勵年輕人多多創作,希望能夠有更多原創的劇本,有別於世界劇場與台灣文學系列,這件事就一直埋在我心裡…但我想我真的是太衝動了,相對於編劇和導演,我還是最喜歡演戲。



  • 問答集2

    Q5.《老王子》這三個字為什麼是用拼圖組成?


  • A:這個概念當然是來自於小王子,正確來說,是小王子與聖修伯里。我覺得小王子這個故事其實就是聖修伯里與他自己的對話。我在劇裡面也有提到,如果要長大就必須把過去脫掉,就像蛇需要蛻皮一樣。所以我跟視覺設計溝通的時候就跟他說,老王子標準字的概念就是「拼湊」或「撕裂」的視覺。人從小到大的生活過程中不停地被加東西,如知識、技能、語言、禮教等等,但漸漸長大的同時,我們也不停地在遺落某些東西,像是天真、熱情、夢想之類的。我們人就像是一塊拼圖,從一張乾淨拼板上的小王子變成了被拼湊也斑駁了的老王子。所以你們也看到一開始的那個主視覺是一個被撕成一張張碎紙的老王子畫像,但他的胸口又坐著一位小孩。其實也是在說我們人心裡都有一個小王子,我們要記得它的存在。好嚴肅喔!但我們戲是在瘋人院裡發生的故事喔!所以是喜劇,是喜劇!



  • 問答集4

    Q6.怎麼會想到用旋轉木馬來表現現代人的生活?


  • A:其實旋轉木馬的比喻,是來自於我對都市人生活型態的觀察。住在都市的人,每天搭車、騎車通勤上班,然後工作做不完就繼續加班,好不容易下班之後又要應酬,永遠都有行程追趕在後面,人生也都像依循著工作、賺錢、升職、退休這樣的目標在進行而已。所以我把這樣的狀態寫進戲裡,寫進台詞中:「大家都以為,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是在直線行走、直線衝刺,但其實,我們都在一個旋轉木馬上,好像永遠在動,好像在追趕著前面的什麼東西,卻永遠跟別人保持一段距離,永遠追不到,但又不能停,只能一直轉、一直轉…」。這段演出也表現的很瘋狂、很荒謬,但希望觀眾能有所感受。



  • Q7.為什麼這齣戲要設定在精神病院裡?你認為我們就是在瘋狂世界裡嗎?


  • A:我一開始就強調我很喜歡小王子,在每個人生階段重新閱讀小王子,就會有不同的啟示,因此,我就想著,如果小王子離開B612星球,來到了地球他一定會無法適應地球的生活,最後一定會住進精神病院。

    這個社會是正常還是不正常,我們常說社會生病了,你覺得呢?或許我們都在假裝正常人,但心中卻都住著一個對社會適應不良的小王子,所以,我要做這齣戲,讓演員幫觀眾失控,甚至到達抓狂的境界,並不是要讓觀眾跟著演員的精神疾病對號入座,試想若我們跟小王子一樣住在這個地球上,現在正面臨許許多多的壓力,或許《老王子》是一齣讓你我可以釋放壓力的管道,就像有時候你需要到遊樂園、海邊、KTV大吼大叫一樣,不是嗎?



  • Q8.這五位演員到底有多厲害,讓你願意下海編導?


  • A: 不要看他們在舞台上或是在電視上的形象,他們私底下真的都是一群瘋子。像嚴藝文,她在電視劇中都是演苦情媽媽居多,但她以前念書時演喜劇,是諧星來著的!這麼棒的喜劇演員,不一起玩怎麼行!那像黃迪揚,之前他會來演《押解》也是我向劇團推薦的,他是能一個人在台上one man show的人,所以我也在《老王子》劇中讓他有一段獨白。而凱爾更妙,他專走冷拍,就是大家嘻鬧笑著,他會冷不防來一句超有梗的,然後全場安靜三秒後大笑!所以在劇中,我也把那些很損人很壞嘴的台詞都留給他。至於依瑾跟大冠更不用說,都是入圍過金鐘的人,大冠舞台上爆發力很強,依瑾私底下也就像個過動兒靜不下來,跟甜美的外型落差很大,讓她演多重人格的角色,再適合不過。

    其實演員有分兩種:有一種是你找他來,中規中矩,不管怎麼演大概就是那樣,他不會超出你的想像,不是說他們不好喔,但就對我來有點無趣;另一種就是像他們五個,是很開放的演員,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意外,每次排戲都會有不同的驚喜,就像是一群小孩子,常常會跑出來很多創意的idea,當然有時候太開心便失控了,所以他們也說我是這齣戲的家長,看到不對的地方,要馬上跳出來說no!



  • Q9.現場演奏的配樂方式是很新穎的手法,怎麼會想要這麼做?


  • A:我在紐約念書時很喜歡歌舞劇,所以你看綠光創團時做原創歌舞劇,就是想把歌舞劇帶進台灣來,也自嘲自己要當舞台上最靈活的胖子又唱又跳,哈!我很喜歡音樂,讀書時期還組過搖滾樂團,我太太也是做音樂的。但這次的戲不是歌舞劇,所以我在寫劇本的時候,腦中會浮現一些節奏,例如某一場戲我的想像中應該要有tango的配樂,我就會邊聽tango邊寫下那一場戲的台詞。 於是,我才會想那乾脆就用現場配樂好了!現場配樂在現代戲劇當中也許算是比較新穎的作法,但像傳統戲曲中的文武場,其實也是現場直接配樂的一種。

    舞台劇並不像電影,是可以複製,每一場都是獨一無二的,演員不是機器人,不可能每一場都一模一樣,而音樂在我們這個戲裡面,應該可以算是第六個演員,它的戲份都比我還多,因此,這第六位演員也不能只是聽到cue就play,我要讓它跟著演員一起呼吸,讓所有的台詞、演員的肢體與節奏都能與音樂結合。



  • 問答集3

    Q10.怎麼找上這幾個陣容超強的設計群?這幾位設計老師怎樣擄獲你的芳心?


  • A:我多年來在綠光創作的戲,舞台風格一直都非常的簡易,因為演員才是主角,當然還是會因戲去作調整。就《老王子》來說,我在創作時主力都放在演員身上,對於舞台只希望它愈簡單愈好,這樣演員才不會被舞台吃掉,因此設計快又準的黎仕祺成為我的第一人選,起初溝通設計概念時,他就抓到我想要的風格,完全符合我不想要開太多次會議的心態,讓我非常開心。

    而服裝構想是豐富,但不能是僅僅只有時裝,要非常能突顯角色個性的服裝,所以,眼球先生成為我的不二人選,也因為有跟他合作過,知道他的衣服是自己一針一線手縫出來的,雖然製作費成本高,但他抓的住我要的感覺,這是非常重要的,這樣才能讓演員在飾演小王子片段時,服裝幫演員加分很多。

    因為我想要做現場伴奏,所以音樂設計當然非我的太太趙惇儀莫屬,最重要的原因是默契,而且她是唯一可以在排練場上罵導演的人,她還找來了吳俊璋老師一起在排練場創作看演員排戲,依演員的表現與肢體即興創作。 至於燈光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不需要太多效果,只要氛圍對即可,而丞專這個女生也很有想法,所以呈現來的燈光我也很滿意。



  • Q11.長大後,你覺得你丟掉最多的東西是甚麼?你的生活中有做些甚麼來保持你的天真嗎?


  • A:丟掉最多的當然一定是天真,現在社會的規範與倫理,其實並不允許我們太過天真直率,不然就變得沒有禮貌或沒有家教,總不能為了保有天真而讓自己的父母被罵吧?!(笑)所以我在我有限的範圍內,還是會堅持自我的做點什麼,比如說我到現在還騎機車,我從18歲就開始騎了,現在,我必須騎,只要不需要接送家人,我就騎車。我喜歡風迎面吹來的感覺,也會讓我感覺好像我還18歲,雖然外型已經相距甚遠,哈哈!

    最近紅襪子好像變成我的招牌,事實上我的櫃子裡也只有紅色的襪子,沒有其他顏色。有一次上台演出不小心忘記了,還把紅襪子穿上台,演到一半低頭看見,自己嚇了一跳!我演的明明是一個在民國五六十年代的山東大叔,怎麼可能襪子是紅色的,太有趣了!對我來說,紅色代表熱情,這是一個提醒,我在提醒我自己,要一直保有熱情,對所有事情都要保有熱情,徹頭徹尾地。



  • Q12.你覺得你有沒有甚麼社會不適應症的癥狀?


  • A:應該算是有的,就是當我進入一個陌生的空間,裡面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的時候,我就會整個人僵住,像是一個機器人或殭屍那樣,是人群恐懼症的癥狀,所以每當我變成這個狀態的時候,我太太就會主動牽起我的手,跟我說:「沒事了、沒事了」,然後牽著我走。也因此我從小就不能搭公車,現在也很難去搭捷運,因為車廂裡太多陌生的人來來往往,只要有人靠近,也會令我一下子緊張起來,但偶爾還是會跟家人一起搭乘,努力的想要克服中。而在舞台上時不會有這個問題,因為對我來說舞台是另一個媒介,彷彿有一道第四面牆把我跟觀眾區隔起來,即使可以感受到觀眾在台下,卻不會有壓力,所以在台上我可以盡情的去玩、去發揮,好像有一些演員也會有類似的特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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