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國民戲劇《人間條件》首次登陸演出，為求最佳演出，吳念真要求大陸演員來台排練，兩岸精湛演員同台飆演台灣味。(林韶安攝)

綠光劇團導演吳念真的《人間條件》22日在北京登陸首演，接續將在北京和上海各演出四場，這是以台灣「國民戲劇」見長的綠光劇場首次在大陸巡演，導 吳念真提到自己做戲劇四十年來，從沒想到他的戲有一天可以在大陸上演。透過這次《人間條件3》的公演，他引用台北市長柯文哲的話：「互相認識、互相了解、 互相尊重、互相合作。」因為兩岸有了更多的交流與瞭解，才讓這部舞台劇有了可以前進大陸演出的契機，他也希望這次公演之後，兩岸在這方面更能有所深化。

綠光劇團《人間條件》系列在台灣自2001 推出以來，至今已有六部作品呈現在觀眾面前。去年底《人間條件6》結束演出後，超過30 萬人次欣賞過導演吳念真的「人間系列」作品。這次到大陸首演的《人間條件3-台北上午零時》，描繪1960 年代，三名年青人為生活到都市打拼的甘苦故事，這樣的故事背景在兩岸都有類似的情境。政大名譽教授吳靜吉說，《人間條件3》裡的故事主軸不僅是台灣社會的 描寫，在對岸也同樣是很多年輕人的寫照，因此就作品本身，並不會因為這齣戲原有的台灣本土味道，搬去對岸演出就會有所差異。或許正因為這樣的故事氛圍，便 成為綠光劇團作品西進大陸的最佳劇作。故事裡的的社會概況是相同的，唯一有可能不同的，是因為走進劇場的觀眾有所不同，產生的回饋會和台灣不一樣。

《人間條件3-台北上午零時》在台灣上演時，幾乎全劇都以台語發音，對白是依著台語的聲韻產生趣味，營造出劇情的氛圍，對照那樣的年代是貼近生活， 可以讓觀眾產生共鳴的。由於這次和大陸經紀公司合作，把這部劇帶到北京和上海，也因此除了原有幾位主要演員，還加入三位大陸演員曹毅、李宏偉、張露，兩岸 好手共同來詮釋「國語版」的《人間條件3-台北上午零時》。

三位參與演出的大陸演員左起李宏偉、張露與曹毅，特別到九份去感受濃厚的台灣味。(林韶安攝)

為了大陸巡演，導演吳念真把劇中原本的台語對白全都改成普通話，希望降低大陸觀眾在看戲時的隔閡。他說光是把劇裡面的對白改成普通語就讓他忙到不可 開交。雖然他將大部份的台詞都轉化成普通話，但有些用語還是不到韻味張力，在排練的過程中還必須不停和演員們討論、做修正，例如要用「國文課本」？還是 「語言課本」？和飾演年青阿榮的大陸演員張露討論了一下。每每對戲有卡詞時也是大家一起做修正。

對台灣演員來說，演出語言的改變對大家都是挑戰。原本對劇本熟悉到不行的林美秀，在排練中不停口中唸唸有詞地順台詞。劇中飾演政治犯的柯一正也提 到，之前演出全都是以台語來詮釋，聲韻上、語意上有很多深層的意思，改成普通話後，原來角色的性格也多少有了變化，雖然他覺得沒什麼不好，但吳導仍會希望 保有原來角色的個性不走味。對於台詞和演出的方式就會一調再調。而大陸年輕演員張露則說，以前在看戲時，雖然情緒會隨著劇情起起伏伏，現在改成普通話的版 本，讓他更能感受到戲裡的溫度和張力。 

為了讓大陸的觀眾更能貼近戲劇情緒，吳念真花費許多心思改編劇本，從原本的台語改成普通話，並且在排練中隨時與演員修正。(林韶安攝)

綠光劇團執行長李永豐認為，「透過作品溝通，更能直接看見台灣風景與生活樣態，何況這部作品傳遞的情感，絕對是普世人類共有的。」做為東道主的他更 是在每日排練後，和大陸來的工作人員一起搏感情。有次大陸演員要回住宿的飯店，他馬上就說他都有順路，只要是桃園以北都可以一起送，讓來者是客的大陸工作 人員感受到台灣人的熱情。

這次綠光劇團以《人間條件3-台北上午零時》做為進軍大陸市場的第一個試金石作品，不僅僅是導演吳念真之前發行的散文集《那些人、那些事》在大陸火 紅，也是這一部《人間條件3》的時空背景在兩岸都有相同為生活拼搏的故事。他說在排這部戲時，看到鐵工廠老板對愛情的渴望，看到中年阿生和阿玲在麵攤相遇 裡的那份情感，都是人生裡的一種回憶。或許是每一個角色在形成之時，吳導都給了一個夢，只是有人做了一場好夢，有人在惡夢中等待救贖。